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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姐戴着氧气面罩,看到我,第一句话就是:“你怎么把头发剪了?”
我说:“我戴着帽子,你怎么知道我把头发剪了?”
“刚刚我看见你了。”
“哦。”
我在她身边坐下,看到她的手背青黑一片,那时我本该拉住她的手。但我没有,我觉得她的手一定很痛,碰一碰,我心里也会刺得难受。前几天还看起来好好的一个人,到底为何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……
“晚自习呢?”
“今天开始通学。”
“那你的数学怎么办?”
“操这么多心,氧气都不够你吸的。”
我腻烦她问我的成绩,她也讨厌我提她的病情。我只能干坐着与她大眼瞪小眼。因为除了这两样,好像也没别的可说。
回家的最后一班车在八点,在走之前,我把这几天的手术费、医药费清单对了一遍。那年她的全部存款有25万左右,在我们村上已经算是非常富足阔绰的了,具体多阔绰,我没有概念,只听说郭叔一个月跑车能挣三千多,一家四口都依仗着他。我姐姐再有钱,平时再节俭,也抗不过碰上件费钱的大事:手术费18万,重症室每待一天就要一万多,很快我们的余钱就只剩下一些零头。这是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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